中国禁止加密货币交易，比特币要彻底凉了吗？

2021年6月，中国政府宣布全面禁止加密货币，消息一出震惊世界。 据悉，这一决定是央行与多家金融机构和支付机构商讨后做出的。 严厉的新规一夜之间让比特币的市值蒸发了超过 4000 亿美元。

关于作者

英文简历

本查伦旺

新加坡国立大学商学院

金融学助理教授

美国芝加哥大学博士

教学和研究领域：国际金融管理、公司金融、资产定价等。

张维娜

新加坡国立大学商学院

金融学副教授

博士美国西北大学金融学士

教学与研究领域：固定收益证券、资产定价与投资、可持续投资等。

加密货币，全球狂热

2018年暴跌后，在低利率、财政刺激和疫情政策的推动下，加密货币如凤凰涅槃般快速上涨，这让国内不少个人投资者入场寻求新的机会。

根据全球第四大财经网站之一investing.comcoin的数据，截至2021年7月，加密货币数量超过6100种。 而这个数据在2015年（CoinMarketCap数据）时才500——短短6年时间，飙升了10多倍。

比特币可以被视为加密货币市场表现的风向标。 比特币的市值从 3,725 美元飙升至如今的 40,000 多美元。 虽然从6万多美元的历史高位下跌了40%，但其整体回报率仍然在1000%以上。

▲2021年3月2日，俄罗斯伊尔库茨克州布拉茨克，一名员工在BitRiver数据中心挖矿。 （路透社照片）

当然，大部分投资者并没有在最低位买入，所以实际回报可能不会那么高。

尽管如此，比特币的价格走势已经成为全球关注的热点，驱使投资者继续向其投入巨资。

加密货币引发的投资者兴趣、兴奋、狂热和极端市场波动是金融创新的副产品。 这类似于历史上的颠覆性创新，比如1840年代的火车，1890年代的自行车，1940年代的电脑，1990年代的互联网。

与以往的技术革命类似国内第一笔比特币交易，正在飙升的牛市会招来不法分子的诈骗、骗局和误导性广告。

有时，大量资金被注入有缺陷的加密货币项目，而它们的失败可能会给更广泛的金融体系带来系统性风险。

金融监管的影响

由于加密货币的去中心化特性和参与门槛，政府或金融机构不可能单方面完全封锁加密货币的市场交易。

然而，一些主要国家的金融监管机构和不同国家政策的多边协调仍然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和塑造加密货币市场的总体结构。

例如，印度宣布可能禁止使用加密货币，但尚未实施； 土耳其在 2021 年 4 月禁止使用加密货币作为交换手段，但并未完全禁止购买加密资产。

与此同时，中国率先明确禁止本国公民和企业进入加密货币市场，从“严打挖矿”入手。

中国特色监管

中国打击加密货币的政治意愿和决心是独一无二的。 因此，投资者应该了解中国政府为何要打击这样一个去中心化的全球网络，并可以推测其未来的政策以及对全球加密货币市场的影响。

笔者认为，此次大力介入的原因有以下三点：

1. 金融科技服务商及相关公司的兴起造成金融体系不稳定

近几个月来，中国加强了对金融科技公司的监管。 这股风潮始于蚂蚁集团突然叫停上市，不少舆论指向马云此前对金融监管的批评。 这也标志着中国开始收紧对金融科技公司的自由，这也对加密货币市场产生了影响。

电子商务的支付技术为服务提供商创造了巨大的信息优势。 但是，如果系统内部出现问题，大多数消费者对少数支付系统的高度依赖将导致金融体系的不稳定。

中国政府认为这是对经济发展和金融体系稳定与秩序的潜在威胁。 因此，数字人民币应运而生。 数字人民币是整合现有金融机构支付渠道的央行数字货币（CBDC），而不是单纯依赖支付宝、腾讯等民间支付平台。

因此，打击加密货币挖矿和采用替代数字货币的政策与中国政府对金融稳定的担忧相吻合。 全球其他考虑发行此类数字货币的政府也可以借鉴数字人民币的实施。

2. 政治、经济和法律制度之间的相互联系

中国的经济政策仍然主要由中央政府控制，并受到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影响。 以往研究表明，中国在逐步开放金融体系时，往往需要协调经济增长与社会稳定之间的政策平衡。

破坏经济或金融体系稳定的过度投机在很大程度上被认为不利于社会和谐。

例如，即使在非加密货币环境中，法律制度和金融市场干预也经常被用作减少过度波动的政策工具，例如停止上市申请和禁止某些类型的交易。

此外，采用私人发行的加密货币也对货币政策的运作构成了生存威胁。 中国实行资本宏观调控，加密货币可以规避这一监管。 因此，世界上其他与中国货币政策相似的国家未来可能会采取类似的措施来维护政府宏观调控的政策自由度。

3. 加密货币挖矿带来的环境问题

加密货币开采还对空气污染、健康和气候产生许多影响，每年消耗近 70 太瓦时的电力。

相比之下，新加坡在 2019 年消耗了约 52 TWh 的电力。截至 2018 年 6 月，全球超过 80% 的比特币来自 6 个矿池，其中 5 个位于中国。

▲2021年4月6日，当地人在中国西南部四川省都江堰市的一个加密货币矿场工作。 （法新社图片）

开采 1 美元比特币的经济成本在美国约为 0.49 美元，在中国约为 0.37 美元。 此外，许多采矿运营商一直在消耗不可再生能源产生的电力。

如果中国希望到 2060 年实现碳中和目标，政府可能会严厉打击此类加密货币矿工。中国政府于 2021 年 7 月启动全国碳排放交易市场也是加快解决环境问题的步骤之一.

效果如何？

我们认为，中国打击加密货币挖矿可以通过以下五个渠道遏制加密货币的使用。

首先，官方宣布全国禁售的消息直接导致比特币价格暴跌4%，其他加密货币跌幅更大。 价格下跌表明市场预计会立即转向负面价格影响。

其次，关闭矿池对环境和挖矿速度都有直接且可衡量的负面影响。

第三，监管阻止中国主要金融机构向客户提供此类产品。

第四，监管向市场发出未来政策信号，阻止潜在的中国矿商重新进入市场。

第五，在全球金融科技创新的趋势下，监管重申了中国维护国内金融稳定的理念。

这些政策还可能表明中国将在未来采取更严格的措施来遏制加密货币。 这也再次表明，中国将继续权衡金融创新技术的采用与社会稳定之间的利弊国内第一笔比特币交易，以避免前者市场投入过多，造成太大的社会动荡。

▲某加密货币交易网站（彭博图片）

然而，鉴于加密货币的去中心化性质，打击行动并非没有代价。 中国以外的企业家知道比特币挖矿现在是一种选择——因为在中国挖矿不再可行。 此外，可能在中国出现和发展的金融创新现在可能出现在其他地方。

即使所有主要经济体都效仿中国，也不能完全限制加密货币。 这是资本家利用新金融技术发家致富的惯用方式，但也有一些值得投资者和其他政府学习的宝贵经验。

例如，澳大利亚和新加坡等国家/地区已经建立了加密货币监管沙箱，以测试和了解新技术如何与金融体系中的现有参与者互动。 中国现在已经率先通过了严格的规定，其他国家可以借此考虑是否可以在本国实施类似的政策。

当然，并非每个国家都有制定此类政策的政治意愿。

如果打击成功，中国已经为其他国家的监管机构提供了行动指南。 因此，世界将密切关注中国的后续发展。 每个国家都必须权衡金融体系的稳定性与金融创新。

文章英文版首发于新加坡联合早报英文网ThinkChina

原标题：中国打压加密货币：稳定与创新的权衡

作者：Ben Charoenwong，新加坡国立大学商学院金融系助理教授； 张维娜，新加坡国立大学商学院金融系副教授